朝汐楼台烟雨中

［华熙］杨大当家和他的压寨夫人（7）

七、
  杨敬华把那张纸条展开来，把有字的那一面对着端木熙。纸条本就不大，字也没多少。
  他又翻过来自己看了一眼，砸巴了两下嘴，“你是打算自己解释还是我帮你解释？”
  端木熙双眼盯着那张纸条，似乎要把其中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都记在心里，杨敬华见他还不回答，就皱眉收走了纸条。
  正巧两人走到屋前，他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就道：“屋外热，这事情估计也不是立即就能解释清楚的，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他在坐了下来，顺手把纸条扔在一旁的蜡烛上，任由烛心的火焰将其燃烧殆尽。
  “妈的我午饭也不吃了，今天非得跟你说清楚不可。”
  端木熙见他这样，于是叹了一口气，顺势在桌子对面坐下，“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杨敬华很随意地把手搭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那我先说说我是怎么想的好了。”
  “首先，你进这个寨子，肯定是有目的的。具体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为了你自己。其次恐怕你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端木家吧？否则就算是你们配合着演戏，那个秦诗瑶也不会这样莽撞的上山来。”
  “第三——”杨敬华敲击的手指渐渐停下，“你其实很早就预谋着这事吧，企图浑水摸鱼进这个寨子之类的，可是好巧不巧，我竟然把你绑了，正好，反而更加方便你的侦查和间谍任务。”
  端木熙抿了抿唇道：“你说的都没错，”
  “既然我说的没错，那我可否冒昧的问一下。你那位幕后主谋要你进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的目光突然凛冽，“在三个月内，杀你。”
  杨敬华倒是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就只是杀我吗？不用毁了整个寨子？”
  他砸巴两下嘴，“我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吧。不过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杀个人竟然给三个月的时间。”
  “你呢？”端木熙抬起头看他，“可是你是怎么得知的这些信息的？”
  “就允许你们派间谍到我们这儿来，就不允许我们安插卧底到你们那？”杨敬华觉得好笑，伸出手往端木熙的脑门弹了一下，“你以为我们杨家寨存在那么多年都是白混的？”
  他看着端木熙的脸色慢慢变白，就着刚才弹他额头的手，顺着脸部曲线一路下滑，然后轻轻捏住他的下巴，“不过你也藏的挺深的，我家的探子都没打探多少你的消息，不然……”
  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端木熙不动声色地挣开了他的手。
  “不然什么？”
  “不然我就不会到现在才认出你。”
  杨敬华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端木熙觉得这个世界很奇妙。他们竟然还会有彼此相认的机会。
  “在你小时候我们见过，那时候你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那天在知县府的路上，我就这样——”他牵起端木熙的手，犹豫了一下，然后牵到自己面前，轻轻吻了一下，“就这样一直拉着你的手。”
  “人人都知道端木家的小少爷过目不忘，我想你肯定不会忘了吧？”他不顾那人惊诧的眼神，更凑近了一些，“可是我只是一个凡人啊，却一直把这事记到现在。”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绑你吗？”
  太近了。
  端木熙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往后倾倒，可是只能碰到冰凉的椅背。他见后面没有退路了，便一边试图把杨敬华推离一边道：“为何？”
  “因为你长的像一个人。”
  “……谁？”
  “我的压寨夫人。”
  端木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他的手，猛地站了起来，连带着原本坐着的椅子都倒了。
  见到他这个反应杨敬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直起身来。
  “在你只有这么高的时候——”他在自己的腿间稍微比了一下，“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端木熙一时间愣了神，等反应过来以后沉默了许久，喉结在颈间滑动了几下，最后道：“可是你是男的。”
  杨敬华挑了一下眉毛，“我知道。”
  “……我也是男的。”
  “这个我也知道，”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我再来确认一下？”作势就要上前解他的衣衫。
  端木熙立即后退了一步。
  “我不喜欢你。”
   “你的任务是杀了我,而我却想要泡你。”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杨敬华还是有一瞬间的无奈，他砸巴了两下嘴，“这样吧，来打个赌。”
  “你不是要在三个月里面杀了我吗？那我们就赌两个月时间。如果两个月以后你还不喜欢我，要杀要剐就随你便，”他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相反，你要是喜欢上了……就做我的压寨夫人。”
  “那剩下的一个月，你有何打算？”
  他没心没肺的笑了，“剩下一个月留给你，让你杀了我以后来缅怀我呀。”
  “……谁会缅怀你。”
  他原本想问‘如果我喜欢上你了，那一个月怎么办？’，却还是把话语收了进去。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