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楼台烟雨中

［熙华］异瞳

现代架空。异瞳症梗。
偏熙华
之前微博200粉点梗，来自微博小伙伴 砌拉索卡班德尔特皮罗什基子（woc这ID贼长(╯°Д°)╯︵┴┴）的脑洞
先发lof……微博再说吧_(:з」∠)_
先说好，这文有点虐（？
不对其实也有一个隐藏笑点，看你们能不能get到了(๑>؂<๑）
表示写这文差点写得吐血三升，那叫一个心累，还推倒重写过两遍，果然我功力不到家也不适合写虐。好多剧情转折很生硬，节奏太快，还强行抒情：）
好了不说了让我撞个墙
觉得发完这篇我会掉粉233

异瞳症的设定有一些改动，最后大致如下。
异瞳症是一种罕见的传染性疾病，通过空气传染，几率小，易感人群只有暗恋者。感染异瞳症的人瞳色会变得越来越像喜欢的人。如果一个月内没有表白成功的话就会失明。
因为在漫画中杨敬华和端木瞳色差不多，所以加入了一些动画中的形象。杨敬华瞳色相比于端木熙来说偏绿。

然后其他的点梗大概陆陆续续在七月里面写完……吧(╯°Д°)╯︵┴┴

欢迎纠错。我要敢于面对充满苟且的人生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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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杨敬华虽然也曾担忧过这件事，却没想到还是真的发生了。
  此时此刻，10:12。当杨敬华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那一瞬间时，他也只能苦笑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镜子里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眼睛却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明明这双眼睛在原主的脸上就美的空前绝后，在自己身上就显得那么违和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杨敬华在家里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找出一副不知道多少年前买下的墨镜。拿着它想了想了很久，最终也只是把它放进了包里，没能戴在脸上。
  又不可能在大街上遇到他，戴个屁。

-贰

  事实证明，杨敬华立flag的本领是非常强大的。
  杨敬华坐在咖啡馆里，远远地就看到了端木熙。他飞速的从背包里拿出眼镜给自己戴上，把帽衫的帽子套上，几乎让自己的整张脸都掩盖在下面，假装使劲低头看着手机，实际上一直用余光看着端木。
  然后就在心中不断默念：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他就这样看着端木熙从自己身边走过。走过去的人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一般，一点余光也吝啬于给他。
  的确如他所愿，端木熙没看见他，但是杨敬华却不知怎的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没认出来啊。
  随即他就自嘲的笑了笑。
  裹得跟个棕子一样严实，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看到端木熙在一个离自己比较远的位置入了座，杨敬华于是轻轻地起身，结了帐以后就悄悄走人了。
  所以杨敬华就理所当然地没看到，端木熙在他离去以后，兀自看着他坐过的座位发呆。

-叁

  就这样过去了十多天，彼此相安无事。
  也多亏了他和端木的瞳色本身就比较像，杨敬华没被人认出来。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已经一连翘了几天的课。
  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学校要求统一阅读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看的时候他有些不明觉厉，觉得挺好看的，但是无法体会到其中蕴含的情感。
  杨敬华原本以为自己这种境地，也该体会到了，可是并没有。反而更加碌碌无为无所事事。
  大概是我没有文艺细胞吧。
  下午他走在大街上，看人来人往，却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最后，他在一家商店的橱窗外停下。
  橱窗里反射出的人的那眼睛，杨敬华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自己。
  杨敬华自知他和端木熙不是一类人，无论气质、性格、家境。就算是拥有了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也没有办法变得和他一样。
  就连这眼中的神采也不一样。
  想啥呢。
  杨敬华笑了笑。
  你是喜欢他，又不是想要变成他。
  “杨敬华。”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敬华立即打了个激灵，回头看过去。
  “端木熙……好巧啊，你也翘课出来了？”他端正姿态，拿出了平时跟端木扯皮的那股腔调。
  “……什么叫‘也’？”
  “就是……‘也’的意思。”
  杨敬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日的三寸不烂之舌像是突然失去了作用。
  该死，我在说什么啊。
  “我不是翘课，”端木熙定定地看着他，“我的课是上午的，已经上完了。”
  “……”
  “都临近考试了，你还翘课？”
  “……嗯。”
  端木熙轻轻笑了，“这倒挺像是你的作风。”
  杨敬华看着他的笑，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等反应过来以后，他不由得为自己的机智举动所欣慰。幸好戴了眼镜，否则就算端木看不出来他眼睛的变化，他的眼睛流露出来的毫不掩饰的眷恋也会出卖了他。
  “你怎么戴眼镜了？”端木熙还是抛出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今天太阳有点大，都快被闪瞎了。就在路边临时救急了一下，哈哈。”
  杨敬华不由得庆幸，今天的天气的确如此。
  “你出来做什么？”
  “嗯……本来想找个人看电影，但是我单身狗一只，没人陪我翘课。”
  “要不我陪你？”
  杨敬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停顿了几秒，几乎脱口而出就要说‘好啊’，可是莫名的升出一股胆怯，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不了，我刚刚从电影院出来，被一对情侣撒狗粮。”
  他心下一片慌乱，生怕端木熙看出破绽，“那啥，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最近考试，我回去复习了哈！”
  良久，端木熙才轻轻“嗯”了一声。
  他瞬间落荒而逃。
  身后的端木眼看着仓皇的背影快速远去，直到那人彻底地消失，淹没在人群中。

  一路冲回家以后，杨敬华立即就一番止不住的懊恼。
  杨敬华！！你怂死了！！
  你为什么不答应端木熙！多好的时机！进电影院可以端木熙表白啊！你想想啊，黑漆漆一片的时候可以悄悄拉着端木熙的手，就算表白的话反正又看不清脸，况且……况且那么黑，趁他看着认真的时候也可以亲一下啊！
  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
  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我真是笨死了。

-肆
  刚刚得异瞳症的时候，杨敬华原本以为自己肯定会迈不出“表白”这一步，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是那天他却在学校那边的后山又碰见了端木熙。
  看到他的时候，端木正坐在树下看书，树影斑驳，光线一丝丝地落在他白衬衫上，凌厉的气势硬生生被削去了一半，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起来。
  杨敬华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童年时两人相处的情景。
  那时候的端木还像是一个软包子一样好欺负，总是甜甜的、纯真的笑着。
  他们曾经一起从天真烂漫走到逐渐成熟，从一无所获走到小有成就。
  但是再见他时他却莫名地白了发。
  现在已经很少见他笑了。
  大概也正是这份柔情，让他想起了曾经好说话的那个端木熙，他逐渐走近。
  端木熙感觉眼前的光线被挡掉了，有些不满地合起书，皱眉，待抬头看来者是谁时才渐渐舒展开眉头，“怎么了？”
  “端木熙，咱们认识是不是很多年了？”杨敬华挨着端木熙坐下。
  端木熙显然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良久才“嗯”了一声。
  “这么多年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算得上是多年的交情了？”杨敬华轻笑，“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怎么也憋不住话的性子。我就直接跟你直接说了吧。”
  “端木熙，我喜欢你。”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喜欢会结束。但是……我就是很喜欢你。”杨敬华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们还有试试的余地吗？”
  他突然很恐惧，想闭上眼睛不去看端木的脸。他又生怕自己错过了他每一个细微的情感。
  他看见端木熙瞪大了眼睛，但是杨敬华却发现自己竟然读不懂他的情感。
  杨敬华一瞬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象中那般了解他。
  他们没能相见的那些年，端木背着他改变了许多，而他除了对那人的情愫不断浓厚，好像什么也没变。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两人之间也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地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最后,他听到端木说：“抱歉。”
  杨敬华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笑出来，“没关系，那你就当我今天什么也没有说，以后还是朋友好吗？”
  又过了很久很久。
  端木熙道，“好。”
  但是两人都知道不可能了。

-伍

  杨敬华原本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可是他发现并没有，反而冷静的出奇，正常地不能再正常。
  可是对于杨敬华来说，此时那么正常，才是真正不正常的吧。
  他只是觉得有些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以后也不管此刻还是大中午的，蒙上被子就睡。
  最后被饿醒了，就爬起来随便找点什么吃填饱肚子，假如睡不着就发会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家里实在没吃的了就去路边的小餐馆随便吃碗面，再带一打方便面回家。
  用杨敬华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混吃等‘瞎’。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六天左右，杨敬华刚刚意识到，还有两三天，他大概就再也见不到光明了。
  迷糊地思考间，忽然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
  觉得自己被没什么朋友又被众人遗忘的杨敬华觉得此时能打来的也只有推销的了。
  他没理，闭起眼睛。那手机消停了几秒又响了起来。杨敬华果断的把它挂掉了。
  电话仍然不死心的响起，杨敬华心里越发烦躁，接起电话就毫无理由地劈头盖脸道，“你们推销的就不能挑个好一点的时机打电话吗？!打来打去的烦不烦？!”
  说完他也不管那人的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端木熙有些错愕。
  他曾想过如果打电话过去，会有多少种可能性，可是根本没有想到的是，杨敬华会就这样直接挂电话，还会以为他是推销的。
  他有点哭笑不得。
  最近几天都没有在学校见到他。端木熙就觉得他可能是翘了课。
  可是已经连着十几天没有见到他了，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呆在家里，很认真的想了很久。
  虽然杨敬华总是做出一副和以前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端木却可以感觉到他变了。具体在哪里太不明白，只是单纯的觉得，他真的变了。
  自己不在的这些年，对他打击很大吧？
  可是端木熙却有些自欺欺人的觉得，自己可能在他的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也许是一些其他的什么事情，使他变成如今的这番模样。
  重新回来以后，他就觉得有些迷茫。
  特别是就在刚刚，他意识到，自己对杨敬华的情感已经不单单是对好兄弟之间的情感，更多的却是出于其他。
  在收到杨敬华突如其来的表白的那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是一片空白的。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已经和自己分别几年才见到的人。
  明明那几年里，自己对他朝思暮想，明明再次相见时，他的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悦。
  可是为什么会拒绝他呢。
  有时候端木熙也不明白他自己。
  自己对杨敬华，应该也是喜欢的吧？既然喜欢……就不应该拒绝的啊。
  他觉得自己当时的决定有些鲁莽，不应该就这么果断的拒绝了他，应该好好思考下的。
  端木熙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先跟杨敬华说个清楚。
  他不想两个人都被耽搁一生。
  端木熙犹豫了一下，随手披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过了半响，杨敬华终于再没有听到电话的铃声，于是便松了一口气。
  他想看看日期，想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看到光明。却发现挂在家里的日历已经好久没有撕了，不知道具体时间。
  杨敬华于是打开手机。
  手机上显示着来电记录。
  那上面写着来电人，是自己唯一的收藏联系人。
  端木熙。
  此刻杨敬华觉得人生真是奇妙。
  他把电话回拨过去，对方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不行，他要去找他。

-陆
  杨敬华出门之前想起来自己墨镜没拿，于是又匆匆回家去取。
  等到出来以后，正好赶上了一辆开往自己所在大学方向的公交车。
  上车之前他犹豫了一下，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他向反方向看去，那里传来嘈杂之声，似乎又有几个暴脾气的人在大骂。
  后来司机扯着大嗓门催促，他才上去。
  杨敬华一直不知道如今端木熙的住址在哪里，但是他回来以后，每次上课他都不会迟到，和他的多次偶遇也一直是在校园里。所以，他就觉得端木熙应该是住在学校宿舍。
  很久以后杨敬华想起这件事，觉得自己真是傻的可怜。

  端木熙开着车，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之前要拒绝杨敬华。
  要是当时就答应了的话……
  一个不注意，差点没注意红绿灯。有几个人开了车窗破口大骂。
  端木熙感觉莫名的烦躁，他下了车，去附近的商店里买了包烟，出来的时候抬头正好看到一辆脏兮兮的公交车远去。
  他照着童年时的记忆去找杨敬华的住址，敲了半天的门却没人开。
  他皱起眉头，想着杨敬华是不是生气了。隔壁却突然传来开门声。
  是一位老大爷，端木熙记得小时候他为自己和杨敬华煮过饺子。那老大爷佝偻着背，显然已经老眼昏花了，他眯起眼睛看了看端木熙，过了很久才说，“你是？”
  端木道，“我是端木熙。”
  “怪不得我觉得有些眼熟呢，”老人家慈祥地笑了笑，“你是来找杨家的那小子的吗？”
  端木熙点头。
  “他已经不住在这了。”
  “那？”
  “现在他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还在这个城市里，”老大爷摇摇头叹气道，“他人也倒是挺好，还每隔一两个月来看看我这个老东西。”
  端木熙隐隐觉得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那他父母呢？”
  “你不知道吗？”他惊讶道，“两年前也不知怎的，家里煤气中毒，去世了。杨家小子当时在外面，逃过了一劫。”
  端木熙突然觉得脑中‘嗡’的一声。
  他匆匆和大爷道了谢，仓皇离去。

  杨敬华到学校以后，就到处打听端木熙的宿舍。
  “你问他？他不住宿啊。”一位同学诧异的回答他，“不过说起来，杨敬华，你翘了好多课了，期末考试真的……诶！！！别走啊！”
  杨敬华转身离去，拿起手机却始终没有摁下回拨键。

  所以说，人生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假如之前，杨敬华晚上车一分钟，他就可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了很久的人；又假如端木熙停车时多看了一眼那辆脏兮兮的公交车，他也就可以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假如就是假如。又不是真的。

-柒

  已经是最后一天的深夜了。
  杨敬华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却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他打开手机，找到一个隐藏相册。里面满满的都是他偷拍的端木熙的照片。
  曾经的他，现在的他，静立的他，沉思的他，认真的他，回眸的他，浅笑的他。
  有点照片甚至拍的很模糊，但是他却舍不得删掉。
  反正以后都看不到了，这玩意留着干嘛。
  但是他的手却在删除键上滞留住，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
  杨敬华不由得在心里吐槽自己的怂，抬起头想最后看看城市的夜景，却不经意间看到在深夜里本该空无一人的天桥上却有个人。他觉得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可是视线有些迷糊难以看清，鬼使神差地，他慢慢向那边走进，直到离那人面前十步路的距离。
  他心中一惊，发现面前静立着的，正是自己魂牵梦系的人。
  端木熙站在天桥上，俯瞰着下方路灯排成的一片绚烂。他还是那么引人注目，但是却又孤傲得出尘。
  一头白发在黑夜里显得很是显眼，可是杨敬华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他的眼睛。
  好像装满了无数星河的，和他几乎一样的一双眼睛。
  他下意识地触碰了自己的双眼，紧接着一股恐惧在心中如烟雾般蔓延开来。
  那人好像是感觉到了自己这边的动静，缓慢地转过身来。
  杨敬华赶在端木熙转身之前，忙转过身去仓皇而逃。
  他跌跌撞撞地跑下天桥，想都没想就横冲直撞地进了一家仍在营业的快餐店。店员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了。
  毕竟现在秋老虎厉害的很，白天天气炎热，趁着晚上凉爽出来夜跑的人也不少。
  杨敬华反应过来自己的鲁莽，跟店员道了声歉，借口说自己急着借用一下厕所。
  店员是个比较温和的年轻女孩，跟他说了一句“没问题”，还给他指明了厕所的方向。
  杨敬华进了厕所，把冷水拍打在自己脸上，企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可是脑中挥之不去的一直是他。他的背影、他的侧影、他的白发、他的笑容、他的睡颜，还有……他的眼睛。
  杨敬华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睛。他的神情恍惚了，好像自己的眼睛就是那人的一般。
  他向镜子伸出手，触碰到冰凉的镜面的那一刻他好像抽搐一般，蓦地收回手。
  突然眼睛传来一阵刺痛，突如其来的痛感几乎让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他扶着墙，疼得浑身颤抖，却不敢伸手碰自己的眼睛。等到痛感过去了以后，他才缓慢地睁开眼。
  可是突然眼前的东西好像一片混沌，看什么都模糊不清。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进东西了，可是努力的眨了好几下还是这样。
  他抬头看镜子里模糊的自己，依稀中可以分辨出自己的瞳色里已经没有绿意，和端木熙的瞳色一模一样了。
  这是……快要失明了吗？
  他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一下，可是发现根本不能做到。
  不行，不能这样。
  他奋力地跑起来，冲出了快餐店。
  就算是快要来不及了也没关系，就算是表白不了也没关系，就算是失明了也没关系。
  但是……但是还想再看他一眼。
  杨敬华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他希望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抹光明，会定格在有他的那一瞬间。
  快一点……再快一点！
  每走一步视线好像就模糊一分，等到上天桥时几乎都已经分辨不清哪是楼梯、哪是扶手了。几次都差点脚滑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来，看见熟悉的背影。
  杨敬华仿佛看见了曙光，不会错的。这样的背影他看了千千万万次，永远不会认错。
  他想要追上去，可是紧接着双眼又是一阵刺痛，他强忍着疼痛努力地睁开眼。
  端木熙似乎是要向桥下走去，杨敬华知道自己追不上了，却渴望可以最后看一眼他的正脸，于是他匆匆往前迈去。
  响亮而踉跄的脚步声似乎引来了眼前人的注意，可还没等到心心念念的人转过身来，世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杨敬华因为突然失去了视觉，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忽的一瞬间，他泪如泉涌。
  还是没能看到他。
  过了半响，他听到熟悉的端木熙的声音，“你怎么了？”
  杨敬华僵住了，此时此刻他因为摔倒，外套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不敢回答，害怕自己一抬头，一开口，就被他认了出来。
  杨敬华感觉到端木熙在他旁边站了一会，然后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等到完全听不到脚步声时，他把自己蜷缩起来，无助绝望的哭泣的像个孩子。

-终

  杨敬华蓦地睁开眼。
  他发现眼前并不是一片黑暗，呈现在自己面前的还是光明的世界。他发现自己的眼角还有泪水，于是默默拿出纸巾擦拭。
  是梦啊。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在学校图书馆。仔细回忆了一番，想起来自己之前的确是来了这里，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他抬头看墙上的钟。
  21:01
  已经这么晚了啊，图书馆还有半小时就要关门了吧。
  他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看到了自己的眼睛，还是熟悉的绿色。
  他之前所经历的一个月……只不过是一场梦吗？
  但是他却觉得好像过了一生。
  突然梦醒恍如隔世的感觉让杨敬华有些头疼，他垂下眼，正好看到被自己垫着睡觉的书，摊开了的部分已经被泪水浸湿了大半，还浸透了好几层。
  他顿了一下，看到了书上仅有的几个没被泪水沾染的几个字。
  ‘平行时空’。
  他还没来的急细想，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了端木熙的声音，“你睡觉时流的口水可以把书浸成这样？”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敬华差点激动地跳了起来。
  “太无聊，所以睡着了。”杨敬华尴尬地回答着。
  刚刚在梦里的自己对这个端木熙爱的要死要活，一下子醒来他却觉得自己还没来得及转换身份，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已经和端木熙混成了‘好哥们’”这个事实。
  端木熙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我去还书。”
  杨敬华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叫道，“端木熙！”
  图书馆本来就是很安静的地方，现在临近关门没什么人，杨敬华这一声又喊的及其响亮，几乎整栋楼都可以听得到。
  “怎么了？”
  “……没什么，”杨敬华把那本印有‘平行时空’的书合起来，放在自己怀里，“你等我一下。”
  这次，他再也不要错过了。

--完。